夏雨荷 麻豆 科试考四

乙酉夏雨荷 麻豆，命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读张一桂、司经局洗马兼修撰陈(子陆)【于陛】主顺天试。 

命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读于慎行、右春坊右中允兼翰林院修撰李长春主应天试。 

分命翰林院修撰孙继皋主浙江，翰林院编修黄洪宪主福建，翰林院编修史珂主湖广，翰林院编修余孟麟主江西试。余用六科给事中、各部员外郎、主事有差。珂辞，改命编修张应元。 

是岁考场甫毕，上命顺天府官以选取举子（春）【卷】入内，将加检勘。一忽儿发回，无所问。先是，浙东谈主胡正谈等以二月入都，冒通州籍入学，遂得选取者八东谈主，为冯诗、章维宁、史记纯、陈邦训、杨日章、董邵、孙唫。都下东谈主士閧然不服，投匿名布告，诉选取不应王人外郡，及各州县进学之弊。给事中钟羽正劾奏，请清冒籍生儒。高下其章于法司。而顺天府生员张元吉者，父故殷商，交通宦幸，遂益饱读煽，其诡言考官有私，并及提学。飞语乃闻内，上愈疑。法司勘上，有旨六东谈主者发原籍为民；史记纯系编修史珂子，以珂纵子冒籍，亦褫职。而并疑冯诗、章维宁曾馆主考张一桂家，复下法司再从公判究，意在必坐考官。于是尚书舒化、左都御史赵锦、礼刑二科都给事王三余、护士人，会多官廷鞫诗、维宁有无环节，各加刑考，具覆言：诗、维宁馆张，不外数月。家贫，（其）而【其】试卷取中又非独出张手，委无隐情。疏上，上终以扶同回护为疑，诏张一桂改南京别衙门用，诗、维宁各枷示众，发为民，并谪提学御史董裕于外。仍谕全国巡按御史，各核诸新举子，复兴籍为诸生及削籍者凡十余东谈主。是举上虽专诚严察考场弊习，然京师颇传其谮出于宫闱。及讯狱具，都御史锦欲勿用，“一桂系讲官，非臣等所敢擅拟句”。尚书化执不愿，盖示隙端，听上自处，议者薄之。而给事中史孟麟、御史蔡时鼎疏言冒籍之当宽、采访之当慎，切责时鼎，降马邑典史。孟麟疏取出，不果上。 

前甲申，御史丁此吕追论礼部左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高启愚主试应天时命题“舜亦以命禹”为阿附故太师张居正，有劝进受禅之意，为大不敬。得旨免究矣。吏部参论此吕，谪外，遂夺启愚官，削籍还里，并收其三代诰命。诸大臣与言路相执者，久之乃定。山东则吏部尚书杨巍子选取，山西东阁大学士王家屏子浚初中解元。湖广巡按御史论推官李盘用强侵各试官权，多取诸生，礼部员外郎李同芳故庇之，不行裁沮。得旨：左迁调用，同芳罚俸三月。 

十四年丙戌，命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王锡爵、掌詹事府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周子义充实验官，取中袁宗（追）【谈】等。是岁以言官请，取三百五十东谈主，着为令。 

廷试，赐唐文件、杨谈宾、舒弘志考中。先是，内阁大臣申时行等拟袁宗谈第二东谈主、谈宾第三东谈主，而宗谈卷属大学士许国读，音楚，上意不怿，置之二甲第一，而拔进呈最末卷弘志第三。弘志，巡抚广西右副都御史应龙子，年十九，策奇丽甚，而语多刺讥时政，且侵言官之横者。大臣惜而不敢显置之前，上忽拔之，中外惊异称服，以上神明，且得东谈主也。 

四月，命内阁、吏礼二部、翰林院堂上官会选进士袁宗谈、刘弘宝、王孟煦、吴应宾、薛三才、王图、萧云举、全天叙、王谈正、李沂、彭烊、林祖述、黄汝良、赵标、林承芳、曾砺、胡克俭、刘为楫十八东谈主为庶吉士，改礼部左侍郎兼侍读学士朱赓为吏部左侍郎，少詹事兼侍读学士张位为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俱照旧，教习。前是，言官请每岁考庶吉士，其选数与留数俱无须多。得旨如请。故止十八东谈主，盖少三之一也。 

是岁，南京礼科给事朱维藩极论新升南京国子监司业沈懋孝前以翰林院修撰主壬午应天试时，得安福刘士理、丹阳贺学礼、上海王尚行、嘉兴包文熠一用银各千余两取中乡试，及阿附故显耀王篆子之鼎俱滥中乡举。诏勒懋孝解官回籍，听候发落。而命各巡按御史遣官押送诸举东谈主赴京覆试，凡再阅月俱抵京，于午门前试三日，礼部尚书、侍郎、给事中、御史、锦衣卫堂上官督核。文成，内阁、尚书会阅卷，士理等四名王人文理平通，准应会试；贺学礼发为民。学礼实房考教官所鬻也。懋孝降一级调外任，补两淮盐运判官，不赴。 

监场御史林应训、张一鲲以故为王篆子谈地贴号，先后勒为民。时应训已转南尚宝卿，一鲲移疾请告矣。尚书沈鲤以王篆子实其所取，乞休，且请吊原卷覆查，温旨不听辞。 

十六年，礼部参浙江提学佥事苏浚、江西提学副使沈九畴取优等卷怪诡，浚等各罚俸两月，诸生发充社。 

题为士风随文学一坏、恳乞圣明严禁约以正东谈主隐痛： 

仪制清吏司案呈：“照得比年以来，考场翰墨渐趋奇诡，而坊间所刻及各处士子之所肄习者，更益不端不经，致误入门，转相视效。及今不为严禁，恐益灌渍东谈主心，浸寻世谈，其害甚于大水，甚于异端。盖东谈主独一心，方其科举之时，既可用之以诡遇获禽，逮其机括已熟，入伍在官，苟可骄横，何所不为？是其所坏者不止文学一节，而亦于世谈东谈主心大相操办。相应题请劝诫，以遏狂澜”等因。 

案呈到部，臣等看得：言者心之声，而文者言之华也。其心坦夷者，其文必公谈典实；其心光明者，其文必浮现爽畅。其否则者反是。是著作之有验于性术也如斯。唐初尚靡丽，而士趋轻狂。宋初尚钩棘，而东谈主习险谲。是著作之联系于世教也又如斯。洪武二年，诏颁取士条格，《五经》义限五百字以上，《四书》义限三百字以上，论亦如之。策限一千字以上，惟务直述，不尚文藻。仁宗朝，俞廷辅奏准：科目取士，务求文辞典雅、辩论切实者进之。宪宗谕詹事黎淳曰：“出题刊文，务依经按传、文理纯粹者为式。”故今乡会试进呈录文，必曰选取，则典雅切实、文理纯粹者，先人之式也。今士子之为文，式乎？不式乎？自臣等初习举业，见灵验《六经》语者。其后以《六经》为滥套，而援用《左传》《国语》矣。又数年，以《左》《国》为常谭，而援用《史记》《汉书》矣。《史》《汉》穷而用六子，六子穷而用百家。以至取佛经谈藏，摘其句法白话而用之。凿朴散淳，离经叛谈，著作之流（敝）【弊】，至是极矣。乃文学则耻循矩矱，喜立异格，以清虚假善讲为妙，以挫折不可读为工。用眼底不常见之字，谓为博闻；谈东谈主间无须有之言，谓为玄解。苟奇矣，理无须通；苟新矣，题无须合。断圣贤语脉以就己之铺叙，出我方倡导以乱谈之时时。及一一细与解明，则语语都无深识。日间苍天之下，为杳冥魍魉之谈，此世间一怪怪事也。夫脱险僻奇怪之言而谓其为正派光明之士，作玄详尽蔓之语而谓其为典雅笃实之东谈主也，可乎？如谓东谈主自东谈主而言自言也，则以文取士者，独以其文云尔乎？抑孟子之所谓“生于其心，害于其政”者，岂无稽之言乎？ 

臣等不以文为重，而为世谈东谈主神思，心窃忧之。尝谓古今竹素故意于身心治谈，如《四书》、《五经》、《性理》、司马光《通鉴》、真德秀《大学衍义》、丘浚《衍义补》、《大明律》、《会典》、《文件通考》诸书，已经颁行学宫及着在令甲，王人诸生所宜讲诵。其间寒素之士弗成（偏）【徧】读者，臣等弗成强。博雅之士涉猎羣书者，臣等不敢禁。但使官师所训迪、提学所课试、乡会试所举进者，非是不得旁及焉。仍乞容臣等会同翰林院掌印官，将弘治、正德及嘉靖初年一二三场选取翰墨，取其纯粹典雅者，或百余篇，或十数篇，刊布学宫，认为准则，使官师所训迪、提学所课试、乡会试所举进者，非是不得滥取焉。除乡会试已经臣等题奉钦依“遇场屋揭晓后，各该提调官行将选取朱卷尽数解部，一一参阅。有犯前项禁约者，立地指名参阅”外，其各省直提学官各执一方文衡，手所高下，东谈主王人向风，升沉士习，尤为紧切。如使胶庠之所作养者王人务为险僻奇怪之文，而开科取士之时，欲适合公谈浮现之式，臣等窃知其无是理也。 

乃往时止于科举年分稍一劝诫，其各省直小考，则任其变乱才气，置之不问，是谓浊以源而求其流之清也，不可得已。合无等待命下，容臣等咨都察院，行两直隶提学御史及各省巡按御史，转行各该提学宪臣，务仰体朝廷德意，相率以正文学、端士习、升沉世谈为己任，而不以厌常喜新、标奇揽异、取快于口耳申明为诸士倡始。平时训谕师生，惟将前项经籍汗青，随其所习，窥伺负责，务令相识。至于临场校阅，品题高下，则一以见今颁行文学为式。如复有前项险僻奇怪、决裂绳尺，及于经义之中援用庄列释老等书句语者，即使文华可不雅，亦不得甄录。且摘其甚者，痛加惩抑，以示法程。仍将考过所属府、州、县、卫、运司儒学生员，原取优卷前五名或三名以上者，岁终解部，科举年场屋毕解部，臣等一一磨真金不怕火，不许另有誊改。如有故违明旨，维执前弊坏乱文学者，定将提学官鉴别卷数多寡，题请罚治，本生行提学谈黜退除名。仍乞敕下吏部，今后考课提调学校官员，一视其能正文学与否认为殿最。其解部考卷，容臣等阅毕咨送吏部，一体磨真金不怕火实施。哀求圣裁等因。 

万历十五年二月初六日，本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沈鲤等具题。初九日，奉圣旨：“是。近来文学焦灼险怪，大坏士习。依拟。着各该提学官痛革前弊，仍将考取优卷送部稽查。如有故违的，你部里摘出，开送内阁，从重参治。考场后参阅朱卷，节年题有定规，今后也要简直举行，毋事鬼话。钦此。” 

六月内，礼部覆礼科都给事中苗向阳疏： 

查得各省直同考，先该南京礼部尚书姜宝议欲尽用有司，已经本部题奉钦依推敲兼用。今该科犹恐试卷数多，各经同考仅少见员，穷日校阅，易得毁坏。欲以本省甲科有司，选其学行俱优者，《易》《诗》《书》各增二员，《春秋》《礼记》各增一员，使得巩固校阅。相应依议。但计各省应考东谈主数多寡不等，又或偶有如故于彼独多，于此独少，亦难局定员数。惟应合计场中五经试卷，推敲增添，（增）取其适用而止。如或偏远省分偶乏科甲有司，即于乡试中出生者一体选用。但不可逐次加多，启首先之端。阅卷完日，主考二员行将各房落卷尽数取出，会同各经房考相互检验，拔其所遗，呈之主考迎面裁定。定实现，通将取中试卷等分各经房考，加以印章，相互评品。先是，同考官员虽有去取，止用浮帖开具批语，不可直书卷上，令东谈主先有成心也。上次题差京考之时，亦令推敲谈里遐迩，稍加余日，以备阴森。计今各处凶荒，谈路梗塞，似应更早数日，以宽靡及之怀。 

冒籍生儒，先年累奉明旨刊行禁革，今该大比之年，本部已曾通行劝诫去后，兹据该科提出，犹恐情面易玩，合候命下，移咨都察院行各监临御史、各提学，严督所属提调及儒学官，将应考生儒一一查核保勘。但有冒籍、来历不解之东谈主，一概不准送考。已在取中者，即据实报告，不准入试。如有疏略容隐，或被东谈主报讦，或中后事发，本生照例黜退，教官并保勘生员、邻里东谈主等坐赃究问如律，有司及提调官参奏罚治。各该监临御史先曾题奉钦依“考场实现，即查选取东谈主等中间有无冒籍东谈主等具奏一次”。今宜领域今年十二月往时，通行奏到。如有场屋前后打法经受者，俱宜一体遵行。本部于次年正月内通行各省巡按已未奏到缘由，类题一次。两畿额设三十名，以待国粹四方之士。今该科欲照会试事例，分南北卷兼收东谈主才，不欲有所偏重，其意甚善。但既分南北，必有中卷，分析太多，恐属烦琐。且岁贡入监者少，而（比）【北】方纳粟东谈主等多专诚外于科名，方一填榜之时弗成取盈额数，反为难处，不如仍旧为便。 

京考、外官相遇礼节，本部上次已会题准：考官一至场合，止许监临御史一与相遇，以避嫌疑。此于初到礼节已无可议矣。鹿鸣盛典，礼让相先，益无可议。从此以后，馆寓隔别，不但六科、吏部原有相遇陋习，即在翰林、各部，平常亦有出使于外者矣，今既同奉差遣，同事一方，为田主者不欲过有鉴别，以伤雅谈，亦以尊君命而重朝廷也。及查会试入帘、出帘二次宴，主考官员虽有秩在尚书之下者，坐次亦居其上。所据鹿鸣等宴，亦宜正考居中，副考居左，监临居右，乃见巡按御史为其场合题聘主考初意。哀求圣明裁定，敕下臣等依循实施。 

奉圣旨：“依拟行夏雨荷 麻豆。” 

礼部题：

为考场伊迩，乞饬典试诸臣严斥违式试卷，以正文学、以罗真才事： 

先该臣等见得：比年举业可贵奇诡，大坏士风，已经题奉钦依严行禁约，仍颁举业慎重，以示圭臬。俱通钦遵去后。今访得遐迩士子，犹多胶守故习，可贵浮诡，殊未舍旧图新、朗然一变者。盖缘此项禁约，先年每遇大比，亦曾预行劝诫。及至临场校阅，则近入网选取者，或然王人属公谈，是以士心狎玩，至至当天，虽奉明旨，犹复踌躇不雅望，未有升沉，盖亦主司之过也。适今典试诸臣亲奉临遣纶音，有严如揭日月，孰敢不遵？且朱卷解部之日，臣该会同本科一一覆校，果有故违明禁、荣幸选取者，将本生参斥，实验等官亦鉴别卷数多寡，题请降罚，孰敢曲庇？所虑应考诸生习见往年齿，或仍有不信之心，而畏首畏尾，不尽长处，效率迷路，自甘铩羽。中有高才，不无可惜。用是不避琐渎，再请劝诫。合候命下，移咨都察院，转行两京监试及各省监察御史，除通行禁约外，仍于实验官入帘之日，大书简明告示，张挂贡院傍边东谈主烟辏集之处，使各应考生儒的知上意所向，坚如金石。典考诸臣共承休德，必不取违式试卷毁坏完责，自取不逭之罚。即诸生有怀奇韫异、欲见所父老，第能于理致之中发扬兴味，如先年进士王鏊、近日唐顺之、瞿景淳等，尽可驰声艺林，擅长一代，何苦凑泊难字，如番文鸟篆，译尔后知，饾饤浮词，如步虚传偈，迥然戾俗尔后快哉！且近日小考优卷，间有一二浮词，已经臣等参斥。然犹俱存其一线之路者，则以法禁初行，情在可原也。今明旨已不止三令五申，而士方被褐挟策之日，乃辄忍距违君命，诡遇获禽？若以入伍在官，亦何所望？国度亦何取于此东谈主而进用之耶？倘荣幸选取，虽欲原之，不可得矣。臣等叨掌风教，自知庸菲，无可效其升沉之力，独仰藉纶音，申告多士及诸有校士之责者，共遵轨辙，以襄盛典。伏候圣明裁定，敕下臣等依循实施。 

奉圣旨：“是。该实验官务遵屡旨取士。其违式卷，你部里及该科简直参治，亦不许姑息。” 

七月，命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读刘元震、司经局洗马兼修撰刘楚先主应天试。 

八月，命右春坊右庶子兼翰林院侍读黄洪宪、盛讷主顺天试。同试有中书舍东谈主文运熙、行东谈主司王沈璟及各部功绩进士。第别称王衡，大学士锡爵子也。五魁王人出太学，而第二东谈主义文柱、第三东谈主董其昌、第四东谈主郑国望，王人一时同会名士。 

浙江用翰林院修撰萧良有，江西用侍读陆可教，湖广用侍讲冯琦，福建用修撰杨起元。 

右庶子黄洪宪等疏：

为文衡重负，简名惕衷，恳乞圣明劝诫责成以重要典事： 

臣等行能浅显，学术迂疏，蒙皇上过听，命主顺天乡试。臣等埋头苦干，惟不称任使是惧。且今士风薄恶，东谈主心险危，或未事而惮主司之严明，先为谰言而计阻；或既事而忿主司之废除，肆为诬揭以中伤。考官临期题请，甲乙不决也，而即为如鬼如蜮之计；场中糊名易书，鬼神无意也，而先有避亲避仇之疑。讥嘲百端，险炽万状。故今以文场为惧府，而谓主试为厉阶。臣等闻命惊危，誓天相戒，所凭者试卷，所取者著作，固不敢营私而罔上，亦不敢引嫌而弃才，此则所自盟于心以图报称者也。 

然语有之：“前车覆，后车诫。”臣等深惩旧事、重虑后艰者，方除名而饮冰，敢先期而吐露。臣等所除名者主考也，主考之嫌疑有二：一则先期撰文，恐防漏泄。今程文既用士卷，已无所疑先泄之嫌。且临时揭书出题，必由同考官拟定，然后臣等错综，缘手探策而决之，自谓不错忘我，一也。一则翰墨之中疑联系节。今阅卷去取，先由同考。同考所取，臣等乃得寓目焉。同考所弃，臣等无由见之。近经部议，搜求落卷，然亦俟同考官相互雠校，反复详校，尔后臣等因而裁决，自谓不错忘我，二也。顾其间有臣等所弗成知者，请言其略。如往年冒籍之禁未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容有草率而进者，不及怪也。今三令五申，搜伏已甚，万一犹有漏网，混荐乡书，后或发觉，臣所弗成知也。或游冶之子，平生不习本业，临期贿嘱同号，承袭他长，希图荣幸，一时失计，致有后言，臣等所弗成知也。内帘止阅朱卷，其墨卷在外，当誊录、对读时，若有趋附改窜，暧昧誊入，亏得得儁，不协舆情，臣等所弗成知也。或相互相仇而互揭，或才名相忌而谤生，臣等所弗成知也。诸如斯类，各有攸司。今监试臣风裁素着，防护加严，已经告示晓示，谅无他虞。但臣等惩前虑后，过让搜伏，不得不预鸣于皇上之前耳。 

今且陛辞住院，约同考诸臣，申明敛迹，毖饬从事，校阅务使其细，品评宁过于详。有如眼光络续、品骘不审，臣等之罪也。或明珠暗弃，鱼目滥收，臣之罪也。至于所弗成知者，则有司存，非臣所能与也。请劝诫各衙门执事官员，顺从节奉明旨，更加严实，无一渗漏，则不唯弊窦可塞，真才可得，而足以明主司之心，亦重宾兴之大典。至于揭晓之后，选取文卷如例送科校勘，仍乞命顺天府官将落卷送国子监及提学御史，散布劣等诸生，使各阅批抹，以服其心，归与父兄师友无后言，且示之向往，以图后进。如是，则虽诸生之善事者，亦无容置喙，而阅卷诸臣将益矢公矢明，不敢毁坏唐塞，于盛典有光，于民俗东谈主心亦有裨矣。臣等不胜畏缩恳款之至。 

奉圣旨：“考场事宜，该部已题明劝诫。实验官只秉公阅卷，顺从行事。监试、提调官还经心关防。如有匿名投揭、挟私害东谈主的，厂卫及五城御史严拿究治。礼部知谈。” 

九月，监试北城御史毛在疏，谓：选取举东谈主李鼎痕迹可疑，核之，则国子监生李一鹗，按察副使逊子也。初嚷呴南场，考官问斥，更名入试。斥为民。 

南京兵科给事中杜縻参选取应天一百三名王国昌系徽州监生；该前科余姚县生员胡正谈，冒籍通州，中顺天乡试，已经黜革。奉旨：着巡按衙门查明问革。 

十月，应天府尹张槚等题：“万历十六年九月初三日揭晓，将选取举东谈主周应秋等一百三十五名姓名榜示外，随将选取举东谈主案牍依式刊刻试录进呈。随准实验官、当涂知事章嘉祯呈，称：'查得四十九名朱卷，原系《诗经》“荒”字十号。职寻墨卷，误将《春秋》“荒”字十号拆名曹祖正填榜。缘对卷之时灯下慌忙，止见号数沟通，失于核对经籍，以致缺欠。本职罪按捺辞，合应呈请。’臣等照得：榜出四十九名系填写姓名缺欠，未经题请奉旨改正，不敢擅刊成录。等待命下之日，方敢刊刻进呈。诚恐时日稽延，臣等不胜罪惧”等因。又该左庶子刘元震等检举事，又该南京、四川等谈御史孙鸣治等题为科举失错事，又该南京科臣朱维藩奏为考场钜典将成、经房对号差误、恳乞圣明俯赐查处以全盛举事等因。俱奉圣旨：“礼部知谈。” 

该部看得：“考场钜典，法至详密，所取朱卷，必查墨卷比对沟通，方可拆名填榜，此定制也。今当涂知事章嘉祯始而不辨经籍，谩查字号，已失之周章。既而不加磨勘，辄行拆卷，又失之怠忽。虽心本无他，而责实难诿。实验官刘元震等、提调官张槚等惟据本房之呈送，不问经义之异同，固属仓忙，亦欠精密。合候命下，将章嘉桢重加罚治，认为考场不恪之戒。其实验、提调等官刘元震等，职在统理，似与专司其事者不同，既行检举，相应量加罚治，惟复别赐定夺。再照：填榜、刊录，原属一事。今榜出已久而录尚迟延，未呈御览，甚非介意要典之意。合无行令各该府官，将原试录星夜进呈。其误中四十九名曹祖正，相应查革，复学修业。仍将本生并原取《诗经》'荒’字十号朱墨二卷解部覆阅，以凭上裁。”请奉圣旨：“是。章嘉祯着罚俸五个月，刘元震等二个月。” 

正月，礼部郎中高桂谓： 

我朝二百余年，公谈赖有考场一事。自权相作俑，公谈悉坏。势之所极，弗成亟反。十年前，张居正挟私求进，幸门四启，私属公行。王篆、朱琏等尤而效之，若认为定规纹丝不动者，何哉？见闻熟而积习之私难挽也。彼居正初坏考场，每以意授东谈主，忤者立见显祸。能先意承志者，则以好意思官酬之，若执左劵。此其贻玷冠裳，至今唾骂者未已也。且明宪在前，司法在上，而犯者相继相继，致使富室有劲者，曳白不错衣紫，寒畯无援者，倚马不得登龙。此忠臣烈士是以扼腕而不服也。若不一洗而更新之，则首先日甚，不知其何所底止也。谨以近日考场有议者为我皇上陈之： 

查得我朝开科取士之制，帘之外主防检，帘以内主校阅，何善也！迩因各省巡按御史越侵职掌，内帘毫不与事，寖失初制，且弊孔烦兴矣。万历十三年，科臣王继光提出仍复京考之制，蒙旨厘正，中外翕然。然内帘之弊，反有甚于外帘者，宜台臣之有辞也。累科故实，两京主考必于翰林中资俸深而物望隆者，以畿辅首善之区，自当采取而使，以故得东谈主斌斌称盛。近因规规资次，东谈主得预拟，或阴植私情，遂至辱大典而羞当世。 

万历十六年，顺天乡试，该府以主试请，翰林院具题，蒙旨以右庶子黄洪宪等往。随接邸报，见本官一册'文衡重负，闻命惕衷，恳乞圣明劝诫责成以重要典事’，大略谓：私揭中伤及阅卷去取，全由同考与夫弥封、对读暧昧改窜之弊，乞行劝诫等因。众方讶异，认为主考自检饬，分耳，何至哓哓若此？询之，咸谓今岁场屋必至决裂，不得不先为张本也。十日之间，满京喧传，认为某两浙富东谈主，必得华选，某三吴富家，必在前哨。臣认为谈听未足信也。至榜一出，泰半符合绪言矣。揭晓之日，士东谈主中有谓某以馆谷进，某以里闬、往来进，臣尚以此为憎者之口，或然至此。及闻遗失试卷，始信绪言有据矣。试卷场中最为严实，未阅之先，责在收掌。既阅之后，责在提调等官。且各卷例当送部科校阅者也，简直其荒疏而不为之所乎？昏夜扰扰之际，必有收贮之地、典守之东谈主，此一讯而可明者也。乃监试疏中谓礼部委官到场拥杂，混失朱卷，谬矣。臣前科曾为会试提调官，知乡试之终乃会场之始。臣于八月廿七日往贡院，顽固实物，见千余东谈主混入，询之，乃近邻住户拾取木片柴草，天明方行验出。彼时试卷先同榜出矣，何竟无一失耶？无知之民肯冒不宥之法而取必不可得之利耶？夫揭榜之先，遐迩传言场中火灾，后竟否则。则今试（榜）【卷】之失，毋乃先去以灭其迹乎？不知此欲盖而弥彰者也。奉旨追寻，数阅月矣，何乃逡巡不雅望，宜闻而久不闻也？查得礼部题准考场事宜，各省直揭榜之后，行将朱墨真卷解部，会同该科辨验是否后，将卷通行覆阅。如有文理欠亨者，量行奏斥一二，以示惩责。此非刻也，杜渐防奸，逼不得已也。今各生试卷茫无下跌，抑不知所中者为真耶伪耶，抑恐以甲为乙，张公吃酒李公醉，所不免也。且弥封等官，多有认记改作之弊，今虽欲辨之无由矣。 

老例，凡士子草稿不完者，先行帖出，不准进场。今第四名郑国望稿止五篇，执事官若罔闻（之）【知】，乃巍然掇高科矣。纵才迈董、贾，以典制则悖矣。第十别称李鸿，《论语》篇腹中有一'囡’字，考之《海篇直音》，'囡’音'匿’，谓私取貌。询之吴东谈主，土音以生女为囡。此其为环节明甚矣。《孟》义大结，尾云：'呼伪而不错为囡，吾未知新莽之果不可为周公也。’经籍二篇结云：'傅岩之遇，方自认为不世之遭，即有贤者，岂能尽出其右？而曰吾姑待之，岂理也哉！’文义难通又若此。第二十三名屠大壮，首篇云：'以自后之识见，合诸前此之图谋；以荣达之倡导，合诸初时之谋议。有以一夫奏言彻行者。’《中和》篇云：'谈之端由此造，其知乎！谈之端由此造，其能乎！’《孟》义大结云：'之哙者流，与唐虞争烈。’至后场，以'创’作'瓶’，以'辟’作'壁’，以'蜉蝣’为'浮游’等字。大率欠亨类此。即置之于小试，当在斥降之列，况不错点贤书乎？他若二十一、二名茅一桂、潘之惺，二十八名任家相，三十二名李鼎，七十名张毓塘，即数字数句之疵谬，不胜过求，然亦怨声载谈矣。夫士在明经适用，而不经之字，岂宜妄书？铿锵有劲为文，而欠亨之文，岂容收录？且少卷遗匿，真伪难凭，公据浑浊，辨验无自，不审本房作何评隲？主考曾否参订？向来朱墨卷类为一处，何独至朱卷而遗之？昔东谈主场中灵验三十字作冒，今何如相互樊笼，恬不为怪耶？ 

大抵今之科举，坏乱极矣。士子以荣幸为能，主司以文场为市，利在则从利，势在则从势。录其子以及东谈主之子，因其亲以及东谈主之亲，遂至高下沟通，步地扫地。洪武三十年，学士刘三吾、纪善白想蹈等主试，至有物议。高天子盛怒，一遣于边，一弃于市。圣祖岂无意而重处之哉？正谓开科取士，国度大典，此而作奸，则无奸不作矣；此而营私，则忘我不营矣。臣备员清署，非不知包容之为得，顾义气所激，弗成自已，乃敢披沥血诚，上干天听。哀求敕下九卿，会同科谈官，将顺天选取卷一一雠校，要谅解卷见在些许，有无积弊，一一查明，据实上请，以俟惩处。其余迹涉可疑及文理疵谬者，通行议处，以严畴昔之防。行将臣重加谎话之罚，以谢当事。庶舆论可明，幸门可塞，众愤可泄，数十年之锢弊为之一清矣。 

臣又有说焉。全国之公与私不独立，而东谈主心之疑与信不两蒙。自我朝设科以来，岂无公卿之子以才见收者乎？而东谈主不之疑。故相张居正诸子后先并进，而一时大臣之子遂无有见信于全国者。今辅臣王锡爵子衡，素号多才，岂弗成致身于青云之上？而东谈主之疑信且半也。臣亦乞将榜首王衡，与茅一桂等一同覆试，庶大臣之心益明，不错信今而传后矣。 

奉圣旨：“这草稿不在，事在帘外。朱卷混失，事在场后。字句讹疵，或出一时造次。有无弊端，着礼部一并查明来说，无须覆试。自后考场，只照旧规严加防护，毋滋纷纷辩论，有伤国体。该部知谈。” 

大学士申时行等疏恳恩覆试以昭公谈事，奏举东谈主李鸿等还行覆试。奉圣旨：“卿等恳请覆试，具见公慎。高桂本内知名举东谈主，着礼部会同都察院及该科谈官当堂覆试，看阅具奏。锦衣卫还差官与高桂一同巡查。” 

礼部一册：

会试届期，乞行劝诫前旨，以隆宾欣喜典事： 

看得礼科都给事中苗向阳等题称：会试届期，乞行劝诫表里帘诸臣，校阅关防，当加精慎，不得尚奇好异及徇情纵法。又该本科给事中李周策条陈五事，以裨大典，内除谨撤帘一款，先该本部题覆云南谈御史毛在等条议，大略与本官所奏沟通、无容别议外，所有慎校文、免送试、覆试卷、严誊录四款，相应一并议覆，开列前件拟议上请。伏候圣明裁定，敕下本部通行各该衙门一体依循实施。计开： 

一曰慎校文。前件，臣等议（专）【得】：国度专以文取士，非徒欲炫奇吊诡，将因言以占其素藴也。往年文学之弊，在于冗长，自限字之法行，则又流于空泛。甚且文以子史粗略之字，杂以异端隐僻之谈，而文学益坏矣。去岁已经本部劝诫厘正，又经颁示慎重，用为次序，是以挽浮诡而还之雅谈者，已不遗余力。夫何士习日漓，积弊未祛。今都给事中苗向阳等欲要经义论策期于公谈典雅、该博流畅，反是虽工弗录。给事中李周策欲要初场限以五百字，论策限以千余字，其冗长怪诞及援用佛经等语，照辛未科例摘发戒饬。俱与本部先今题准事例沟通，相应重新申儆。合候命下，严行典试诸臣，力挽浇风，痛革夙弊。本部将前劝诫文学章疏，大书告示，张挂贡院、本部门首，俾应考举东谈主往来不雅览。如场中仍蹈前弊，不许誊红；或送内帘，考官不得取中。违者听该科参奏究治。其初场论策，顺从先年题准限字，不许冗长过限。其尤格外绝伦者，照辛未科以不得誊录例，摘发数卷，送本部戒饬。庶文学渐复于古，而真才自是辈出矣。哀求圣裁。 

一曰免送试。前件，为照国初士修实行，诈伪既鲜，防护亦疏。迩下世谈消散，多有顽恶，致玷盛典。故乙丑科始有入觐官送试之议，遵行己久。今科臣李周策议称司府有总辖之责，州县有民社之寄，欲速其就职，无非为场合计也。吏部题称查点举东谈主，合照近日题覆事例，惟用二司。已经奉有明旨，无容再议。直隶府县官未议及，相应议题请。合行各省、直隶府州县正官，俱候照点举东谈主。其司府首长并州县官，领敕之后，即出发，无得留滞，庶良法并行不悖矣。哀求圣裁。 

一曰（试）覆【试】卷。前件，臣等议得：场中朱墨试卷，收掌原有定员。弥封、誊录，各有专责。迩来诏旨徒勤，奉行未至。两畿失卷，覆辙可惩。至于弥封、誊录等官，同样以进卷为完事，其中遗失，多不暇顾，似于抡材之典犹有未称。臣等方欲具题，今给事中李周策条议及此，委宜劝诫。合无行令各分考，除将上等朱卷先期呈送主考外，其落卷各封固钤记，备开数量，于揭晓前数日委用掌卷官查无限乏，立地登簿。至于墨卷，则令晓示前二三日抬入聚奎堂，俟各分考比号对同讫，其不取墨卷，掌卷官即检验细数，封贮会经堂。同前朱卷，于揭晓日付在场官，押送本部交收，庶关防密而意外之虞可免矣。哀求圣裁。 

一曰严誊录。前件，臣等议得：帘外诸臣，职在防闲，一切奸妬，王人当张望。迩来饬法申令，可谓严实，但日久弊生，不无怠玩，以故科臣苗向阳、李周策欲要严责帘外诸臣宅心关防，殚精振饬，俱于试典有裨，相应题请。合无行令监试、提调等官，入场之初，责令兵番官军东谈主等严加防护。如有搜出信得过怀挟，识认果系倩代，并同号簿传递互换者，许及时首告，照例枷号示众问革。至于场屋取士，全凭朱卷认为去留，则弥封、誊录、对读等所，尤为紧迫，一有脱误，即文堪选取，难免沦弃。今后各所官员，务要亲加核对，加意防闲，毋得专委吏书生员，以致差错。如有三场朱卷字号不同，书画胡涂衰竭，此数者，许监试官指名参究。庶高下交警，而宿弊可除矣。哀求圣裁。 

奉圣旨：“墨卷于填榜之日送进，原系关防，只照旧规。其余依拟行。” 

二月，礼部一册：“考场生儒胁制检验、贾众遍及事：覆山东巡按吴龙征题：生儒冯镇等胁制检验，杖斥为民。胡东潮瓜鉴别左迁。选取举东谈主贾三凤发国子监修业三年，令其改省，临期再考，方准会试。”奉圣旨：“是。” 

礼部疏：“为恳恩覆试以昭公谈事：该礼科抄大学士申时行等奏前事，奉圣旨：'卿等恳请覆试，具见公慎。高桂本内知名举东谈主，着礼部便会同都察院及科谈官当堂实验，看阅具奏。锦衣卫还差官与高桂一同巡查。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除礼部尚书朱赓偶感伤寒注籍不与外，左侍郎于慎行等谨会同都察院等衙门都御史等官吴时来等，于本月月朔日朝晨至本部堂上，公同揭书出题，严加覆试。随将原卷弥封，从公品骘。看得七卷文理平通，一卷文理亦通。臣等奉旨看阅，未敢擅拟，将覆试原卷各贴浮籖实封，随本进呈御览，哀求圣裁。”奉圣旨：“这覆试举东谈主，你们既会同看阅文理俱通，都准会试。” 

刑部云南司主事饶伸疏谓：

邪臣一又奸欺君，徇私灭法，恳乞圣断以培公谈以快东谈主隐痛： 

臣切惟职权皇上之所独驭也，主上东谈主臣之所同事也，而奸邪东谈主心之所共恶也。名器不不错假东谈主，况贤科乎？狗马报主，阶草指佞，神羊触邪，况臣子乎？今邪臣所为罔上行私者，莫如考场之弊，臣有慨于中久矣。夫科目者，国度是以饱读励全国之大权大柄也，君不得以私诸臣，父不得以私诸子，法至公也。故古之奸贼多矣，而鲜有坏此法者，畏东谈主以三尺议其后也。惟唐达奚恂中杨国忠二子，宋汤想退中秦桧之子若孙，书之史册，认为丑诋。此亦绝代一见耳，未有东谈主东谈主冒滥如当天之甚者。自舒鳌、何洛文中张居正之子，东谈主犹认为骇也。及三子连占科名，而辅臣乃遂成故事。于是戴光启、沈自邠并收二相子而恬不知怪，一时用事大臣乘此而得所欲者，不可胜数也。然未有大通环节、堂堂皇皇如黄洪宪之为者。认为一第不及认为重，则果然举首矣。势高者无子则录其壻，利重者非子则过甚孙矣。洪宪之景况，已见于陛辞一疏。及拆卷、对号之日，反复搜寻，尽中所私尔后已。非惟勇于欺皇上，且空全国为无东谈主焉。故榜出而东谈主东谈主切齿，无不欲唾洪宪之面而笞其背也。幸有礼臣高桂之发其奸也，据所指字眼环节，虽才有可录，犹当亟以徇私弃之，况文理讹谬章章要是，而犹俱得保全，洪宪腼然在列！臣恐皇上有此，不复有司法矣。臣闻覆试之日，尚多弗成文者，左都御史吴时来不分可否，辄曰通得，高桂面斥之，而时来忍耻力执，竟尔暧昧拟请。夫始犹塞耳盗钟，今则入市攫金，始犹一东谈主为欺，今则一又党面欺矣，此何可令后世见也？臣又见大学士王（某□）【锡爵】之辩疏内，举祁奚为言。夫奚之举子，自举也，岂假手于东谈主哉？即此一言，而为私弊亦弗成自解矣。且字字剑戟，而其中有曰越过一高桂，尤非大臣之语。锡爵为相三年矣，不闻与东谈主为善，而闻与东谈主饰非。自锡爵趋邪，而忠臣贤士悉被斥远，佞夫憸东谈主躐跻显要。今又巧护其私，以凌轹正派，欺诳皇上，其势又将为居正之续矣。臣窃不雅皇上仁圣智慧，抱大有为之资，而邪臣壅蔽欺罔，致大权大柄不由皇上而由邪臣，全国后世将以此为圣明之累矣。夫邪臣分享独揽之利，而令皇上独受不察之名，此臣是以终夜拊心，不爱伶仃以报也，岂愿碌碌与贵子弟并排当事者，认为科目之羞、郎署之玷哉！今会试事又将竣矣，臣恐复有不雅望效尤者。哀求皇上大奋干断，将高桂所论徇私举东谈主严究革退，发下覆试原卷，九卿科谈从公细阅，量留一二可录者，以示圣恩。重治黄洪宪作奸市私之罪，认为东谈主臣欺罔之戒。至于吴时来附势灭法，不称台长，王锡爵庇党恃势，殊乏相度，均乞速赐罢斥。如是而公谈可培，东谈主心自服，他日之短处永绝于此举矣。臣昧死披沥，干冒天威，不胜畏缩陨越之至。 

奉圣旨：“考场之事，已经各官条议，积弊已革。王衡等又经覆试，若有欺弊，科谈岂狼狈者？饶伸这厮谎话，排击大臣，刁讦辅相，好生格外，显是党护高桂，一又奸逞臆，甚失国体。饶伸着拿送镇抚司，究问一又党主使来说。” 

镇抚司奏，奉圣旨：“既究问明显，饶伸憸邪常人，出位逞臆，诬谤大臣，浑浊国事，本当重处，念辅臣奏救，姑着革了职为民。高桂虽未主使，亦是一又党，着降二级，调边方用。” 

二月，命少傅兼太子太傅礼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许国、詹事府掌府事太子来宾吏部左侍郎兼侍读学士王弘诲主会试，取中举东谈主陶望龄等。廷试，赐焦竑、吴谈南、陶望龄考中。 

五月，改良士王肯堂、刘日宁、顾际明、庄天合、董其昌、蒋孟育、区大相、黄辉、冯有经、傅新德、周如砥、朱国祯、乔胤、唐效纯、林尧俞、孙羽侯、徐彦登、包见捷、罗栋、吴鸿功、冯从吾、郭士吉为庶吉士夏雨荷 麻豆，命吏部左侍郎太子来宾兼侍读学士沈一贯、礼部左侍郎兼侍读学士田一儁教习。